高质量从何而来
——美国大学教育近距离观察与思考
校长 陈弘
2012年10月31日至12月9日，我们参访和考察了美国21所大学和6个高等教育机构，通过对芝加哥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加州大学尔湾分校、马里兰大学、纽约城市学院等大学的深入了解和观察，边学习，边思考，取得多方面的感悟和收获，对“什么是好的教育，如何办好的大学”有了新的更深的认识。
尽管美国高等教育同样存在问题，教育界有识之士也在与时俱进变革图新，但总体来说，我认为，美国的大学土壤更适合人才生长，美国的高等教育质量远高于中国。推究原因，中美高等教育的根本差异在于前者更多的遵循了教育规律，更好的体现了教育本质。
一、 从育人本位出发的办学理念
美国大学引导学生自由发展。美国大学强调为社会服务，但绝非我们所想象的只注重专才教育，恰恰相反，美国的教育是通才教育。美国大学特别重视通识教育，越是高水平大学越是如此。芝加哥大学的通识教育以“社会”与“生命”两大内容为基础。他们的观点是：一个社会公民应该不断的自我充实，以便能在各种不同的公众事务上广集信息并作理智的判断。我们所处的社会变化万千，人们做明智判断的模式也要随机应变。当社会的视野不断地在扩展时，我们必须教导学生对跨文化的了解以致可以相互接纳文化差异。芝加哥大学毕业生学分中有一半是以涵盖6个领域的通识课程为主，名为共同核心课程（the Common Core）。共同核心课程包括6个领域：人文科学、外国语文、数理科学、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文明研究。为了培养学生清晰的表达能力及批判性的思考能力，他们多采用15个人左右的小班教学。在教材方面，仅就西方文明的部分，他们就编纂了9本选读资料，涵盖古希腊至二十世纪的欧洲，由著名的芝加哥大学出版社印行。像不少美国大学一样，芝加哥大学学生还要修过三个学季的体育。大学教育并不只是对某个技能的教育，不光只学“数理化”，它让你有广阔的视野，这是美国教育和中国教育明显的区别之一。我在加州尔湾大学和马里兰大学校园见到学生随意围成一团，听着青春年少的同学发表口若悬河、鼓动人心的演讲，感慨我们的大学校园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场景！美国大学对英文演讲写作训练的要求较高。很多学校设有很多的选修课，美国的教育就是让学生对什么有兴趣就让你在哪方面发展，不会压制你的潜力。兴趣大于一切，好奇心和创造力就是在兴趣中产生出来的。美国大学鼓励学生思考质疑。我们的应试教育和唯分数论的高考制度造成了学生不善于思考，不善于知识的融会贯通。美国大学则认为：大学的功能应当是培养会思考的人才，而不是仅仅会背书的庸才，因而学校教育的各个环节都是在用心的培养学生的头脑思考能力和实际动手能力，鼓励学生不循规蹈矩，不迷信权威，敢于质疑，善于提问，勇于创新。在美国大学的课堂里，死记硬背没有市场，激烈争辩的场景屡见不鲜。美国大学强调贡献社会的人生目的。现代社会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需要有正确思想、有健康身体、有责任感的人，而不是会背成千上万个名词术语和数理公式的自私自利者。美国家长认为只要孩子能为社会做出贡献，幸福快乐的生活，即使没有去名校读书，即使大学没有毕业也没有多大关系。美国的大学生把对社会做贡献作为人生目标之一，在大学学到了一种社会的责任感。在评价学生时，除学业成绩以外，还要看他们在艺术、音乐或体育等方面的爱好及成就，看他们如何为社区献出时间无偿服务的情况，看他们是否具有领导才能和团队精神，越是好学校越看中这些综合素质。比尔•盖茨对大学生的寄语代表着美国大学教育的培养定位和质量取向：你们应该想想一生中怎么为全世界的贫苦人谋幸福。
二、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培养
美国大学为学生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优秀的教师队伍、丰富的课程体系，多样的实践机会，学校给学生充分的自由选择时间和空间，学什么、怎么学、什么时候学，学生有足够的自主权。这样既给学生根据自身实际定位人生发展方向的机会，也充分激发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潜力。一是宽口径培养。美国大学一年级不分专业，二年级确定专业方向，学生在课程选择上有很多机会，学校鼓励跨学科学习，马里兰大学本科生120分学分中，60分为必修，另60分为选修课程，为学生个性化成长提供了很大的空间。二是课程设置以提高学生综合素质为目标。如洛杉矶分校副校长所说，课程内容的确定主要是以学生进入社会以后需要的能力为导向。美国大学为学生开课主要是靠课程吸引力和竞争力，从而保证了课程质量。三是注重创新能力的培养。学校在开设创新课程的同时，为学生提供开放的、跨专业的实践平台，学生在共同研究、动手实践的过程中，既提升了能力又促进了不同专业学生的文化融合。马里兰大学有企业出钱设立创新课程，且为学生提供充分的实习机会。
三、 生动活泼的课堂教学
我们今天讲教学改革，其实改来改去并没有一个最好的办法。我认为好的教学根本在于好的教师，主要体现在好的课堂。美国大学多数教室是中型的，可容纳30左右的学生上课。桌、椅大多可以移动，根据教学的需要灵活组合。黑板是各类教室必不可少的，有的教室里两面墙上都装上了黑板。教师讲课比较喜欢圆桌会议的形式，让学生呈弧形坐在自己的周围。这样能够方便教师与每一位学生交流，也便于学生相互之间进行交流。如果安排分组讨论或小组工作，学生们就顺势移动桌椅，在教室的各个方位形成不同的组合，开展小组工作。教师在课堂教学中主要采用讲授法进行教学，在一门课程的整个教学过程中，穿插使用答疑、小组工作、读书报告、社会调查、实习、实验等教学方法。在使用传统的板书、幻灯片、投影等技术设施的同时，现代信息技术也开始为教师们所普遍采用。在第一堂课上，教师都要将自己的e-mail地址告诉学生，以方便师生通过e-mail进行交流。有的教师不仅通过PPT向学生授课，而且利用多媒体技术组织课堂教学。一些大学正通过开发相关的教学软件、更新网络设施、开展新技术培训、提供技术服务和典型经验示范等方式支持和鼓励教师在课堂教学中运用新技术。老师不会满堂灌，通常讲一段时间后即安排讨论或小组工作等活动。将一个教学班分为三到四个小组，针对具体教学内容，或提出问题供小组讨论，或布置案例由小组研究，或由小组汇报课前布置的课外小组工作的结果。这时学生开始成为课堂的主角，他们解答老师、其他同学提出的问题，介绍自己的看法和相关经验，提出自己的疑惑。学生的参与通常都非常积极。因为课堂上有较多的师生问答交流，所以课堂气氛往往比较活跃。学生在这种课堂学习中，锻炼了积极思维，树立了自信，增强了表达能力，加强了交流合作。
四、 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体现在大学工作的各个环节
我仔细考察了NOVA社区学院和MIT的学生服务中心，深深感到一站式服务为学生解决在大学遇到的学习、生活后勤、成长关怀所有问题的便捷，也感到国内大学在这方面的巨大差距。美国大学的寄宿学院，环境优美，文化氛围浓郁，促进了不同专业学生的交流；很多大学的图书馆、教学楼建有供学生集体讨论的学习室，学生社团在组织形式和活动内容上贴近学生，对学生有很大的吸引力。在美国大学，我们感受到的不是一味追求学习成绩的浮躁、对未来不确定带来的紧张、急功近利的步履，而是弥漫在校园的、着眼于未来充满宁静和耐心的、润物细无声的氛围。
五、校园环境蕴含厚重的文化内涵
无论是哈佛、耶鲁这些历史悠久的老牌大学中的古老建筑风格，还是南加州大学等现代气息强烈的后起大学，校园之美无不给我们极为深刻的印象。美国最漂亮的地方无疑是大学校园，而每一所大学的规划和建筑各具特色，没有雷同；每一个细微之处都非常精美，让我们真正感受到了建筑环境对于人的精神世界的浸润与熏陶。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以篮球运动著称，其体育馆地位突出。利用校园地势之差，突出了欧式古典的图书馆建筑引人注目。美国大学校园与所在城市融为一体，与所在社区共生共荣。芝加哥大学与芝加哥城市水乳交融，几乎分不清是城市在大学中还是大学在城市中。
六、高度重视师资队伍建设
美国大学将师资水平作为衡量大学水平的重要尺度，将教师招聘、遴选、晋升等制度构建作为师资水平的重要保证，学校力求为教师的教学、科研和社会服务提供充分的保障和有效的服务。以芝加哥大学为例：一是严格的录用程序，必须经过初审、电话约谈、会议评价、院长评荐、教务长审核等诸多环节；二是能力和潜力的考评，这种潜力发现源于众多申请人的公平竞争；三是中期评审确保了质量，要成为终身教授，第六年必须提出评估申请，经过严格的校内外同行评审、院长独立评审、教务长审核，对其教学、科研、社会服务的业绩以及对学校的实际贡献全面评判，如果不能通过评审，七年内必须离开本岗位。这种严格的选拔淘汰制度确保了教师队伍的高质量。
总之，美国的大学带给我们的启示和思考很多。在今后的实际工作中，我将结合所见所思，努力将本次学习的成果转化到工作中，专注于加强学校内涵建设，努力办党和人民满意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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